无人生还:马斯克面前倒下的108个男人

在不久前的蔚来创新科技日上发生了一件趣事。

这样级别的活动,必须安排蔚来CEO李斌的媒体群访,在记者会上,有一个媒体朋友,略带挑衅地问了李斌这样一个问题:“马斯克出传记,李想开课,你有开课的计划么?”

李斌似乎有些不服气,不知是回怼还是自嘲,他说:“现在都是别人教我怎么做CEO,我哪敢开课教别人?在我这只能听到深夜反思。”

今天我们不聊别的,就聊聊这位记者口中的《马斯克传》。这本书之所以这么火,当然离不开马斯克这个超级大IP,如今新能源汽车可以说是最大的风口了,此书一经发售,汽车行业几乎人手一本,大家想要翻看马斯克宝贵的造车经验,一时洛阳纸贵。

无人生还:马斯克面前倒下的108个男人

有人从这本书看到了马斯克强悍的第一性原理和工程师思维,认为特斯拉的成功,就是工程学的成功。

有人从这本书里看到了马斯克奋斗、创新的动力,都是为了弥补童年父爱的缺失。

还有人试图从马斯克创业的各种细节中,寻找有益于自己事业的那么一点点启发。

其实,我在看完这本书之后,立刻想起了德国军事家鲁登道夫在《总体战》中对战争的一句解释:“战争以一方失去战斗意志为结束。”我觉得这个定义,非常准确,放到商业上也同样成立。

企业的生死,创业者的战斗意志是最大的变量,它不能被计算,甚至无法被预测,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能孕育伟大企业的,一定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猛人。在商业上,我们都讲双赢,但不可回避的是,商场跟战场很像。银瓶乍破水浆迸,生死无常一瞬间。这种地方,从来都是最容易让人获取威望的地方。如果一个人可以带着部属连战连胜,在生死对决中让企业生存下来,那这个人很容易便被下属神化,甚至很容易被敌人神化。

同样,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在《以政治为业》一书中叙述了一个同样的道理:

权力斗争是筛选政治家的必要过程,只有通过残酷的斗争,才能选出意志最坚定、思维最缜密、情绪控制能力最强以及能最大限度凝聚社会共识与资源的人。

所以,不要骂他们贪恋权力,性情极端。这个筛选过程成本极高,选上了你不上,只能支付更多的社会成本。乱莫大于无天子,如果轻微的压力你就撂挑子不干,共同体将遭受更大的损失。不爱权力,那干什么政治呢?从干这一天起,你就要清楚——搞政治,就是与魔鬼共舞。

可见,无论是政治还是商业,权威都是一种稀缺资源。在关键的历史关口,缺了这个,可能就怎么也走不出来了,试问谁敢冒着千古骂名,做最艰难的决定?即便做了,如何又保证所有人都能听?所以,《道德经》才说:“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其实,透过这本书及其相关资料,我们才发现,像马斯克这样搞颠覆性创新的企业家,最难的恰恰不是什么第一性原理的思考,不是什么缜密的工程师思维,而是如何顶住巨大压力,把事情推行下去,把事情做成。这种压力不仅来自于外部,更来自于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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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例来说,马斯克做电动汽车,最难的根本不是技术,而是腹背受敌,不仅同行业的人敌视他,唱空他,而且在公司内部,几乎所有的部门天生都是马斯克的敌人。因为马斯克的想法过于让他们不能想象,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因为你要吃掉他们原有的权力布局,因为马斯克要烧掉他们几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海量资源。马斯克,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好不容易把车造出来,特斯拉这个新物种还要被资本大佬做空,被监管机构调查,被政府高官点名,被大V诅咒进监狱,被用户维权,被小报造谣,被黑粉跟踪,被媒体疯狂唱衰,最危急的时刻,甚至有车媒每天日更“特斯拉死亡倒计时”。但马斯克绝不松手,甚至热衷于每天跟敌人在推特上对线。好,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看马斯克如何顶住压力,大杀四方的。

自入局特斯拉,赶走创始人

2023年9月,特斯拉品牌旗下的第500万辆电动汽车已经下线,公司市值也超过了丰田、大众、奔驰、宝马、通用这五大老牌车企之和。这样亮眼的成绩单,一般人都会归功于公司CEO马斯克的个人才能。

然而,但凡伟大的企业,在创业的经历中,必然伴随着公司内部激烈的人事和路线之争,特斯拉也不例外。或许你不知道,特斯拉这家公司,创始人不是马斯克,甚至连公司的名字也不是马斯克起的。这家公司出自以下这几个人:特斯拉早期电池的开发者,工程师斯特劳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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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经理、互联网创业家艾伯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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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直营门店的设计者布兰肯希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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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斯最畅销的车型Model 3的设计师菲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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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特斯拉公司元老级别的人物。曾经,他们都和马斯克惺惺相惜。曾经,他们都凭借自己的热情和专业为特斯拉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当他们离开特斯拉时,欢送他们的不是蛋糕与鲜花,而是马斯克的谩骂,甚至是措辞严厉的律师函,这些“狡兔死走狗烹”的公司丑闻,甚至一度影响了特斯拉的股价。从一个颠覆性的想法到成功商业化落地的上市公司,中间隔着漫漫长路。马斯克作为掌舵者的决心和眼光固然重要,但是合作者和执行者同样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更真实的情况是,特斯拉的所有人都以做出好产品为目标,进行探索和创新,甚至为此出现了不同的路线的分歧,甚至直接爆发了正面论战。所谓的“特斯拉汽车是马斯克躺在工厂地板上,靠灵感造出来的,功劳全是他马斯克一个人的。”这样的神话是不可信的。好,在正式开始讲述之前,我想先问读者一个问题,世界上第一辆实用的电动汽车,早在19世纪80年代就诞生了,从时间点来说,跟燃油车可以说差不多。那为什么在随后的100多年间,汽车市场的主角始终是燃油车,而不是电动车呢?答案就是电池的续航。第一代电动汽车,使用铅酸电池,尽管价格便宜,但是能量密度低,充电时间长,使用寿命短。这样的技术,显然无法与燃油车竞争。不过进入到20世纪90年代,锂离子电池诞生了。它最初是为音乐播放器和笔记本电脑设计的,能量密度高,充电速度快,寿命也比铅酸电池长得多。第一个想到把锂离子电池用在汽车上的人就是斯特劳贝尔,他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的电池专家。他从学生时代起,就是一个狂热的赛车发烧友,曾经把好几辆燃油跑车改装成低噪音的电动版本,积累了丰富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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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斯特劳贝尔琢磨出一个创意:研发一辆完全以锂电池为动力的概念车,开着它横穿美国,吸引更多人关注电动汽车这个小众领域。没错,就是他最早想到了把几千块笔记本电池安装到汽车上。想法很美好,但斯特劳贝尔没钱,他亟需拉到一波风险投资,而他找到的这个人,就是32岁的马斯克。2003年时的马斯克,刚刚卖掉自己第一家公司paypal的股份,成为亿万富翁。不过,当时的他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自己的“太空梦”spaceX上,没有兴趣掺和造车。马斯克资助了斯特劳贝尔1万美元,让他继续去捣鼓车载锂电池。随后,斯特劳贝尔接到了一笔25万美元的新订单,下单的这个人,叫艾伯哈德。艾伯哈德是20世纪90年代的互联网创业者,发了一笔小财。而他找上斯特劳贝尔的理由也很简单,由于离婚,他的大部分财产都给了前妻,而他又想买一辆加速性好,又要安静,价格还不能太夸张的敞篷跑车。这些要求,只有电动车能满足。但当时的美国并没有现成的电动跑车出售,只有斯特劳贝尔的改装团队愿意接单,用的就是最新的锂电池技术。二者在碰面后,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能不能把锂电池跑车,变成一种量产工业品呢?就这样,艾伯哈德的身份,从最初的买车人,变成了造车人。2003年7月,他在特拉华州注册了自己的电动车公司,以“交流电之父”特斯拉命名。艾伯哈德后来还得到一个绰号,叫“特斯拉先生”。斯特劳贝尔则带着他的团队,为特斯拉研发电池和电机。但是,这家新公司依然缺钱,而且是大钱:按照艾伯哈德的估算,要想在3年里造出可以量产的电动跑车,至少要筹集2500万美元,他本人是拿不出这笔钱的。而他兜兜转转找来的投资人又是马斯克。马斯克就这样正式入局特斯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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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路演时,马斯克非常认同艾伯哈德的理念,就是造一辆足够炫酷、能吸引眼球的高价跑车,先打开高端市场。所以,特斯拉的第一代产品Roadster,是由公司创始人艾伯哈德主导开发的。艾伯哈德看中了英国路特斯公司的一款小跑车,叫“伊莉丝”。他打算买下几百辆“伊莉丝”的底盘,并委托路特斯方面出一个设计方案,然后再装上斯特劳贝尔开发的电池组和电机。整车在英国生产,再运到美国出售,这样就不用专门建厂了。然而,路特斯根本看不起这家初创公司,方案的报价狮子大开口,随后,特斯拉的电池供应也出了问题。斯特劳贝尔从韩国LG公司买了7000块笔记本电池,塞进自己研发的原型车上。但LG听说他们要用笔记本电池造车,担心发生高温自燃事故,影响自己的口碑,直接取消了和特斯拉的合作。结果,到2006年春天,A轮融来的钱已经烧光了,Roadster的原型车还没造出来,可谓一地鸡毛。可见,PPT是PPT,实操又是另一回事,特斯拉的初创团队,根本没有财务经验,斯特劳贝尔是技术专家出身,艾伯哈德是搞产品的,他们做的预算,基本上是纸上谈兵,几乎每笔开销都会超支。就在特斯拉即将破产时,马斯克出来救场了,从2006年2月到2007年5月,他牵头发起了三轮新融资,筹集到将近1亿美元,特斯拉成功续命。但这次重大失败,让马斯克对艾伯哈德没那么客气了。2007年8月,艾伯哈德被降职为技术总裁。这位特斯拉真正的创始人,现在只有Roadster一个项目要负责了。此外,在开会交流的过程中,马斯克和艾伯哈德的想法出现了巨大冲突,艾伯哈德想打造的是一家“小而美”的公司,只面向高端客户,但马斯克认为,这样一家车企,每年的营收最多也就是3000万美元,前期投入还很大,这是没有前途的,如果想要成功,就必须把蛋糕做大,不能只停留在所谓高端车阶段,必须打造平价电动车,面向大众市场。2006年秋天,马斯克亲自起草了一份为期10年的“三步走”计划。第一步,特斯拉要把Roadster推向市场,建立品牌形象。第二步,它要生产一款和“宝马”5系定位接近的高端家庭轿车,以及一款SUV。这两款车,就是后来的Model S和Model X。马斯克把它们的价格定在4.5万美元,这样美国中产家庭都能消费得起。到这个阶段,特斯拉就可以准备IPO了。第三步,也是最后一步,是生产一款价格相对实惠,足以吸引普通购车人的产品,也就是后来的Model 3。为此,创始团队的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在2006年7月艾伯哈德交付了原型车。同时,斯特劳贝尔也和日本松下公司谈妥了电池供应协议。但令人绝望的是,电池需要在日本生产,在泰国组装,随后运到英国、放进底盘,最后才能把成品车装进集装箱,送去美国。如此复杂的产业链毫无疑问需要巨大的成本,这让Roadster超过了每辆8万美元的预售价。不仅如此,新车到货之前几个月,特斯拉没有现货可卖,也就产生不了现金流,但供应商的货款却不能欠着。一来一去,公司账上挂了几千万美元的应付款,几乎到了破产边缘。而在此过程中,马斯克和艾伯哈德的矛盾,也因此愈演愈烈。在Roadster正式交付前艾伯哈德就被马斯克赶出了董事会。

马斯克的2008:像畜生一样活下去

2008年2月,Roadster这款精美、昂贵毁誉参半的小跑车,正式交付,比预定时间晚了一年多,价格也涨到了11万美元,引起一片哗然。

在洛杉矶举办的Roadster发布会上,许多购买者们勃然大怒,几乎要把马斯克围攻到晕倒在地。这一事件成为当时美国汽车界的超级热点,许多汽车媒体抱着嘲笑的态度攻击特斯拉,当时有一个名为“汽车真相”的网站,在2008年5月起,开设了一个名为“特斯拉死亡倒计时”的专栏,日更特斯拉的负面文章,他们说马斯克是小偷,从创始人手中偷走了特斯拉公司。还有一个名为《最高档》的英国汽车电视节目,每天的内容就是挖苦、取笑特斯拉。最夸张的是,有一天甚至同时出现了五十几篇谈论特斯拉会如何灭亡的文章。要知道,那可是纸媒和门户网站的时代,这样的文章数目是极其惊人的。

尽管舆论环境如此恶劣,但在随后的4年里,特斯拉也还是卖出了2450辆Roadster,勉强走完了10年战略的第一步。但公司在财务、供应链和销售方面的缺陷,也暴露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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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马斯克取消了特斯拉“三人团”的领导体制,自己兼任了公司CEO和首席产品经理,并从外部挖来大批专家,斯特劳贝尔则继续主导电池组和电机的开发。此时的特斯拉也即将进入至暗时刻。担任CEO后,马斯克最主要的工作是拉投资,当时的特斯拉每月支出高达数千万美元,公司资金不断减少。而马斯克的另一家公司Space X三次发射全部失败,航天项目也处于崩溃的边缘。所以马斯克根本没钱继续研发第二代车型,为了让公司活下去,马斯克飞遍全世界,到处“化缘”。好巧不巧的是,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了,整个融资环境急剧恶化。风投机构打算放弃特斯拉,并建议马斯克把研发部门拆分出来,卖给传统车企换钱。这个时候,马斯克以个人名义,从同样捉襟见肘的SpaceX套出2000万美元,拯救了公司。要知道,在特斯拉前5年融到的1.87亿美元里,马斯克自己就贡献了7000万,这已经是他现金流的极限了。马斯克后来回忆说,2008年是他人生最黑暗的一年。特斯拉账上的现金一度只够发3个星期工资,就连自己的生活费都是朋友赞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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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糟糕的是,马斯克的妻子和当当李国庆的妻子俞渝一样,将私生活曝光到光天化日之下,马斯克一下子从创业英雄沦为众人笑柄。李国庆访谈节目中气得摔了杯子,马斯克当时也非常窘迫,在打离婚官司时,为了少分钱给前妻,他不顾律师阻拦,在法庭上公开“哭穷”,说自己已经濒临破产。毫无疑问,这给特斯拉的估值造成了巨大冲击。更糟糕的是,当时一封特斯拉内部员工发出的公开信,公司内部人员站出来指责特斯拉,更是给马斯克致命一击,公开信说:“特斯拉关闭了底特律的办公室,银行里也只剩900万美元,我们有1200份订单,这意味着,我们从顾客手里拿到的几千万现金都被挥霍一空,同时,我们只交付了不到50辆车,事实上,我曾说服了一位好友购买特斯拉,但今天我无法再昧着良心任由公司继续欺骗广大消费者了。”巨大的压力也让马斯克情绪失控,动作变形,在IPO路演时,马斯克也经常借故离场。他甚至当面呵斥金主爸爸高盛集团的代表:“我哪有时间开这种破会?我还有个火箭等着发射呢!”要知道,2010年特斯拉正式IPO时,它的第二代车型Model S连一辆都还没造出来,完全是靠讲故事在吸引资本。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美国版贾跃亭。这个时候,马斯克却说自己要先去忙火箭的事,这就又吓退了一大批投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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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当时回忆说:“我好像被手枪轮番扫射,很多人在幸灾乐祸,我的前妻也通过媒体来折磨我,媒体充斥着特斯拉的负面报道,以及SpaceX发射失败的消息,这让我严重怀疑自己还能否活下去,我觉得我撑不下去了,一切都要完了。”但终归上帝眷顾了特斯拉,2009年,他从美国能源部申请到一笔4.65亿美元的贷款,这笔钱全部花在了Model S的研发和生产上。同一年,特斯拉还把10%的股份出售给德国戴姆勒汽车,换来了5000万美元的救急钱。这两笔投资款,加上前5年融到的1.87亿美元,基本上就是特斯拉在IPO之前所有的外部进账。

白痴指数:马斯克管理工厂的三原则

熬过融资风波后,马斯克开始忙第二件大事:自建工厂。这来自斯特劳贝尔的建议。

斯特劳贝尔认为,Roadster的开发和生产之所以会严重超支,症结在于特斯拉对供应链的控制力太弱。它的供应商分布在全球各地,交货周期极长,又喜欢坐地起价,特斯拉的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必须建设自己的工厂,尤其是电池组和电机工厂。这些工厂只生产特斯拉需要的零部件,位置就设在美国本土,这样可以精确控制进度。这就是特斯拉著名的“超级工厂”概念的雏形。2010年,马斯克买下丰田公司位于加州的一处旧厂房,随后公开宣布:自己不仅要在这里生产电池组,还要搞一条全自动装配线,从源头上降低特斯拉的生产成本。马斯克当即夸下海口:“加州这家工厂运转起来后,每星期会生产5000辆新车,这是我的大本营。”牛已经吹出去了,但找谁来运营新工厂呢?只靠马斯克自己单干,显然是不行的。马斯克认为,传统车企的精益生产模式,太费钱了,不是特斯拉这种创业公司能玩的,特斯拉的工厂团队人数不要太多,负责人就待在第一线,随时根据战况做出调整。马斯克将其命名为“特种部队”,特斯拉特种部队的指挥官,就是菲尔德。菲尔德在加入特斯拉之前,有着丰富的跨界经历。他既做过福特汽车的开发工程师,又在乔布斯手下当过苹果公司副总裁,对研发硬件和搭建团队都很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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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交给菲尔德的任务,实际上有两项:他既要和斯特劳贝尔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让超级工厂走上正轨,还要主持特斯拉的第三代车型Model 3的开发。而在工厂大兴土木的同时,已经设计好的第二代车型Model S,也要从2010年开始小批量生产。生产线出了任何问题,都由菲尔德负责协调。可以说,从2011年到2018年,菲尔德就是特斯拉事实上的二号人物。而菲尔德和马斯克的关系,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二人绝对不会和谐相处,拍桌互怼才是常态。当时,马斯克需要兼顾特斯拉和SpaceX两家公司,所以经常在两个总部来回跑。他有时会好几个月都不露面,有时又会在工厂连待几个星期,逼着管理层马上解决他最关心的问题。这对菲尔德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明明在中间几个月,马斯克连公司新招了多少人都不知道。但他一回到加州的厂房,马上就把菲尔德叫来呵斥一番,指责新车产能没有达到预期,还提出许多在菲尔德看来“抖机灵”的新点子,这让他不胜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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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马斯克管理工厂,主要是三个原则。第一个叫一问到底,任何问题,马斯克要知道背后最终的负责人是谁,不要告诉我这是惯例,不要告诉我这是什么规定。告诉我为什么,最好是谁,不允许这么做的。然后到现场来,告诉我解决办法。

第二个,叫白痴指数。工程师负责的所有零部件,马斯克都需要了解它的白痴指数。就是它的采购价格和原材料成本之间的比值,要是你不知道就是你错了。要是你知道,但不解决,就是白痴指数过高,也是你错的。一个13000美元的东西,一问到底之后发现,真正的成本可能只有200元美元。200万的设备,可能现在能找到50万美元的二手闲置。

最后一个叫开掉或者威胁开掉所有人。问题已经清楚了,马斯克要做到的你说做不到。他就要威胁开掉你了,你最好是回去试一下。能做到位置保住了,马斯克认为任何的成本或者性能总是可以榨出来的。如果这个人受不了离职了,马斯克自然也不会吝惜,他会马上召开所有向这个人汇报的下属的会议,谁能为结果负责谁上。

这样的管理方式,矛盾的爆发是注定的,菲尔德的被开除也是注定的。2016年,特斯拉订购的全自动装配线和工业机器人,终于到位了。但马斯克亲自选定的新车间空间太小,设备没法铺开,结果生产速度反而下降了。马斯克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冲进厂房,逮谁骂谁,还当场开除了几个工程师,等到菲尔德及时出手“救火”,用临时增加的人工装配线代替机器人,稳住产能之后,马斯克又开始吹毛求疵,他甚至直接暴怒,并剥夺了菲尔德对工厂的管理权。菲尔德最终被马斯克扫地出门。据统计,在2016年到2018年之间,整个特斯拉离职的副总裁级高管,居然超过了50位。这种先是求贤若渴,随后又撕破脸皮的故事,在特斯拉20年的历史上反复上演。除了前面提到的艾伯哈德和菲尔德,销售主管布兰肯希普也遭遇了类似的命运。布兰肯希普是一位零售专家,曾经帮助乔布斯打造了享誉世界的苹果门店系统。马斯克希望撇开汽车代理商,通过互联网和直营门店出售特斯拉,于是找来布兰肯希普挑大梁。布兰肯希普2010年入职,不到3年就在美国开出50多家门店,让特斯拉第一次实现了季度盈利,公司股价也上涨了200%。从账面上看,人家干得不错吧,但是马斯克却又觉得布兰肯希普的权力太大,会影响自己对公司的掌控,布兰肯希普也被开除了。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马斯克在招聘时,特别偏袒苹果公司,招了一大批老“苹果人”。但到了2014年,当苹果宣称自己也开始谋划造车,并从特斯拉旗下挖人时,马斯克感到了严重的威胁,他非常恼怒,大放厥词,公开说苹果挖走的只是特斯拉团队里的“垃圾”。

无人生还:马斯克面前倒下的108个男人

当时,苹果CEO库克给马斯克打了个电话,询问能不能收购特斯拉。库克还给马斯克许诺荣华富贵,收购完成之后,特斯拉的CEO当然还是马斯克,还有丰厚的年薪,对一般人来说,这样的条件不免心动,但是马斯克却感到了羞辱,他回复说:“不,我是说我要当苹果的CEO。”库克当场骂了句脏话,把电话摔了,二人不欢而散。

当金融秃鹫遭遇硅谷钢铁侠

2010年,在马斯克持续努力下,特斯拉成功上市,不管之前有狼狈,总算是暂时上岸了,尽管这是美国50年以来唯一新上市的车企,但由于Model S尚未量产,再狂热的特斯拉粉丝也不好意思随便乱吹,因此特斯拉的市值一直徘徊在10亿美元左右,股价一直在底部震荡盘整。

无人生还:马斯克面前倒下的108个男人

这种情况下,马斯克迎来了最危险的敌人,那就是在美国金融市场的大空头们,一旦马斯克在这场博弈中失败,那么不仅特斯拉将灰飞烟灭,马斯克的整个商业帝国能否继续存在,也将成为可怕的疑问。

所谓的做空,就是空头事先借入公司的股票,在股价暴跌后买回便宜的股票还给出借人,赚取差价。金融市场上专门有这样的投资机构,依靠做空有风险的公司赚取超额利润。于是,马斯克在金融市场上遇到的第一个敌人,就是安德鲁·莱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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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莱福特,是美国金融市场上,第一个发力做空特斯拉的著名空头。他的投资机构名为香橼,2001年成立以来,做空超过了150家公司,最著名的战绩是6年时间内击溃了20家中概股公司,其中7家被迫退市,这可真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2013年,莱福特向马斯克宣战。当年9月,莱福特发布了一份报告,他们认为,2012年特斯拉售价7万美元的Model S由于产能地狱无法交付,特斯拉眼看就要崩溃了,但是2013年1季度,特斯拉竟然奇迹般的盈利1100万美元,股价狂涨5倍,马斯克突然之间缓了一口气,这种不正常的情况,背后极有可能是财务造假。莱福特在报告里嘲讽道:“要是奔驰里装了60个车载电脑,能变成一个科技公司吗?”“特斯拉的价值到底是什么?是按10倍的汽车股来估,还是按100倍的互联网股来估?一个连交付做不到的企业,就是最大的泡沫,特斯拉还有存在的必要吗?”香橼报告发出后,特斯拉2个月跌去了近40%,莱福特首战告捷。尽管特斯拉股票出现了暴跌,但是金融市场就是那么神奇,特斯拉这只妖股在2014年和2015年持续上涨。这个或许是因为Model S周产量在2015年已经上升到了1000多辆,而且特斯拉的影响力开始扩散,越来越的科技死忠粉开始掏真金白银支持马斯克。终于,新一轮更大的金融风暴开始酝酿。2016年,另一个重量级空头吉姆·查诺斯终于下定决心,彻底在金融市场击溃马斯克。吉姆·查诺斯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美国总统拜登的金主爸爸,政商两届,黑白通吃,在美国上流社会可谓手眼通天。他的最大战绩就是2001年揭露了安然的财务丑闻,把安然CEO和数名高管送入监狱,他们下半辈子只能在监狱里吃牢饭了。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时,他依靠做空狂赚44%的收益,被金融时报誉为“做空界的勒布朗·詹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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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老江湖试图做空特斯拉,让我们不禁替马斯克捏一把汗。2015年,查诺斯开始调查特斯拉和马斯克。查诺斯的思路很明确,不要直接攻击马斯克,而是紧紧盯住特斯拉,他认为,特斯拉根本不是能够长期盈利的汽车制造商,马斯克就是一个骗子。而马斯克接下来的操作,则让查诺斯兴奋不已。首先,2016年特斯拉以26亿美元收购了光伏公司Solarcity,这家公司曾经被他一波打掉12%的股价,而且光伏这种吞金兽式的产业,将对特斯拉的本不宽裕的现金流产生严重影响。而且,Solarcity的两个创始人是马斯克的表哥,很明显是一种套现割韭菜的行为,果然被收购后不久,马斯克的表哥们就套现离场。其次,在查诺斯让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特斯拉连汽车都造不出来呢,却宣布要让“机器生产机器”,根据马斯克宣称,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看到一个完全自动化的未来超级工厂,外表像一艘“外星战舰”,面积有100个足球场那么大,第二天,马斯克就宣布要把它付诸现实。这样无厘头的操作,引爆了内部的强烈的不满,大部分人都认为马斯克是不是大麻吸嗨了,当然,反对的高管无一例外被开除了。又是造车,又是造机器人,又是造电池,特斯拉迎来了一轮更凶猛的烧钱模式。终于特斯拉掉入了噩梦般的“产能地狱”。在查诺斯眼里,特斯拉倒闭有一万个理由:现金流告急、产能地狱、专利纠纷、百年老牌车企反击、造车新势力追赶、政府补贴接近上限、业务冗杂不够聚焦等等。最后查诺斯的空头仓位越积越多,可谓是万事具备,就等给马斯克的致命一击了。但在2017年年初,特斯拉反倒涨了44%,做空特斯拉的金融机构损失合计40亿美元。查诺斯依旧坚持自己的判断:“去他妈的,我不在乎它是30 美元、200美元还是300美元,那简直毫无意义,特斯拉股票一文不值。”终于,在2017年7月,特斯拉Model 3正式下线,马斯克的目标是2017年第三季度生产1500辆,但最终只生产了可怜的260辆,特斯拉开始进入最痛苦的“产能地狱”时期,特斯拉的财报更是遭遇了史上最大单季度亏损。特斯拉也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惨遭马斯克血洗:华尔街空头大败局

2018年,特斯拉的空头们专门用无人机飞到特斯拉超级工厂上空,刺探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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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特斯拉深陷“产能地狱”的泥潭,马斯克和特斯拉的工人们吃住在工厂,他们在工厂停车场上临时建立了占地两个半足球场的巨大宿舍,24小时吃喝拉撒都在帐篷里。套用一句娱乐圈的话说,哥哥都那么努力了,你们难道看不到吗?但是市场是非常残酷的,坏消息依旧满天飞,2018年3月,一辆Model X在使用自动驾驶功能时发生车祸,司机送医后不治;月底特斯拉又召回了12.3万辆Model S,占其总销量的80%。根据美国财经媒体的测算,按照特斯拉每分钟烧掉6500美元的速度,特斯拉9月前就会破产。重压之下,马斯克性情大变,在采访时抽大麻,大骂营救泰国洞穴被困小球队的英雄为“该死的恋童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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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特斯拉和马斯克也迎来了最大最危险的敌人——大卫·埃因霍温。大卫·埃因霍温是何许人也?他在华尔街的经历可以说让所有人都只能瑟瑟发抖。他是一个闻到血腥味就会极端兴奋的人,击溃雷曼兄弟、绿山咖啡、联合资本以及奈飞,让他在华尔街扬名立万。绿光资本自1996年以来,取得了年化15.4%的恐怖回报率。他曾这样形容自己与巴菲特的区别:“如果我是棒球手,我不会每次都打出全垒打,但只要看到球迎面而来,我会毫不犹豫用尽力气将它击出场外。”对他来说,毫不介意在自己的辉煌战绩上再添加上一个新名字——硅谷钢铁侠马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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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对马斯克这号人物来说,越是强悍的对手,不仅不会让他害怕,还会让他更加兴奋。很快,两人就在推特上对喷起来,2018年5月,马斯克Twitter高调向特斯拉的做空者们喊话:“本世纪最大的燃烧空头行动即将到来,火焰喷射器即将抵达现场。”这样的宣言不是口嗨,靠着美国工人不眠不休的连续加班,马斯克再次大力出奇迹。2018年6月,特斯拉竟然奇迹般交付了5031辆Model3,当然了,省不了的操作自然是裁员4000人以控制成本,2018年第3季度,特斯拉毛利率转正。马斯克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嘲讽对手的好机会:他给大卫·埃因霍温快递了一箱短裤。第二天,大卫·埃因霍温在twitter上晒出了照片:“短裤已收到,但貌似质量一般。”

无人生还:马斯克面前倒下的108个男人

这里解释一下,英语里的做空和短裤都是short,可谓一语双关,而埃因霍温则借此嘲讽特斯拉虽然把产能拉满了,但是车的质量绝对有问题。光打嘴仗哪里不过瘾?为了彻底拉爆空头,马斯克突然在2018年8月7日宣布私有化特斯拉,当天特斯拉股价直接上涨11%。这就是被后来被特斯拉粉丝津津乐道的“17天私有化闹剧”。很快,安德鲁·莱福特一纸诉状把马斯克告上了美国证监会。很快,美国证监会就以欺诈罪起诉马斯克,当晚特斯拉暴跌13%。除了被罚款2000万,马斯克还辞去了董事长一职三年。回忆起这一幕时,马斯克说:“这些混蛋,这就像拿枪指着孩子的头,我被迫向证监会认输。”大卫·埃因霍温顺势再发负面报告,将其比作雷曼兄弟:“他们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威胁卖空者,拒绝筹集资金(甚至回购股票),甚至公开私有化。”2019年,当特斯拉从产能地狱迈向交付地狱时,大卫·埃因霍又开始公开嘲笑特斯拉的产品:“这是什么垃圾车?划痕凹痕,屏幕发紫、方向盘异响,车都快散架了,连轮子都在往下掉。”查诺斯也在公开场合,把特斯拉类比自己曾经屠杀的安然,并安排了最大的空头仓位,试图将其置之死地。2019年5月,气氛达到最高潮,大卫·埃因霍在索恩投资大会上召集了大量的对冲基金经理,除了老调重弹的做空理由外,他还指着幻灯片上马斯克皱眉的照片骂到:“看,这是马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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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华尔街空头们的进攻声势滔天,但是胜利的天平正在转向马斯克一边,特斯拉Model 3一经交付就成为超级爆款,只要能生产就不愁卖,许多金融机构已经开始看好特斯拉。这场在空头谋划中的闪电战已经拖成了持久战,从金融战降格为舆论战,双方在对喷的过程中,都杀红了眼,甚至失去了理智。当然,马斯克还有一项秘密武器,没有放出来,那就是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一个远在大洋彼岸,对手可能都没听说过的地方:临港。2019年10月,马斯克公布了一个令空头们脊背发凉的消息:特斯拉上海工厂投产了,世界工厂站在了特斯拉一边。马斯克在社交媒体上兴奋地大喊:“I Love Shanghai!”特斯拉股价在4个交易日里涨了30%,此时大量空头就像魔咒唤醒的木乃伊战士,突然加入了多头大军,转身杀向自家阵营,顷刻间空头人马自相践踏,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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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哪会放过这个膈应对手的机会?他又给埃因霍温寄了一箱内裤:“亲爱的埃因霍温先生,考虑到特斯拉Q3的成功让您蒙受损失,您希望在投资者面前挽回脸面是可以理解的,特别是因为您的业绩已经连续几年下滑,管理规模从150亿美元急剧下降至50亿。”最后,马斯克还邀请埃因霍温参观特斯拉的工厂。大卫·埃因霍温只能咬着牙接受,并试图通过翻旧账来找回场子:“绿光资本与特斯拉最核心的区别就在于,我们从创立之年便为投资者产生真实的利润,但特斯拉却只有长期亏损。”随后的故事大家都很熟悉了:上海临港的超级工厂已经开始爆产能,全球消费者开始排队购买特斯拉,产能瓶颈被打破,自动驾驶又遥遥领先,OTA的收费模式彻底颠覆了传统汽车行业,曾经被称为“垃圾车”的特斯拉,真的蜕变为空头们原本不敢想象的四个轮子的苹果,估值打开了天花板。2020年12月,特斯拉市值涨破6000亿美元,等于丰田的3倍同时超过了世界前9大车企市值总和。2020年,特斯拉空头的损失达到惊人的380亿美元,仅在当年8月份空头就赔了70亿美元,这些华尔街老江湖亏损如此巨大,可谓史无前例。对空头的碾压式胜利,让马斯克心情大好,顺便给美国证监会寄了一箱金边亮红缎面的内裤。当然,2020年后,依旧有华尔街大佬不死心,比如电影《大空头》的原型迈克尔·巴里,他在2020年底发布报告认为,特斯拉毛利率提升不是上海模式带来的成本优化,而是依靠出售碳排放积分,随着碳排抵免的政策终止,特斯拉盈利会变得疲软。随后,巴里开始增加做空头寸。结果,特斯拉股票在接下来的6个月内接连翻倍,迈克尔·巴里损失惨重。对此,马斯克也不忘踩上一脚。他在推特上把巴里称为“坏掉的钟”。巴里一怒之下退网销号。“成为特斯拉的空头并非易事。”巴里最后懊恼地总结道。“这是一场痛苦的交易。”

尾声

在本文最后一小段,我想暂时忘掉那些辉煌与光环,回到马斯克这个人的身上。让我们想象这样一个场景,马斯克在临终时刻,脑海里会浮现出什么?或许,他会回忆起那个遥远的下午,马斯克在学校被小混混暴揍一顿,父亲居然站在了施暴者的一边。他从医院回家之后,被愤怒的父亲狠狠训斥了一个小时,被骂得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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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0岁开始到17岁,马斯克与父亲相处的7年里活得心惊胆战,他永远也猜不到父亲什么时候会变得明媚欢快,什么时候会变得阴沉恶毒,好坏转换可以在一瞬间完成。虽然长大之后,马斯克很少谈论他的父亲,但是从很多事情能够看出来,父亲对他的影响是一生的。成为富豪的马斯克会每个月给他父亲寄钱作为生活费,不过,一旦他看到父亲接受记者采访,说自己在马斯克成功的路上起到了如何重要的作用,马斯克就会立刻削减他的生活费。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童年深刻地影响了马斯克自己做事的方式和性格。马斯克的前妻向艾萨克森回忆,她和马斯克之间有一个暗号,一旦她对马斯克说“你越来越像你父亲了。”这就是在警告他,他“正在堕入黑暗领域”。马斯克也曾经对《马斯克传》的作者艾萨克森反思过自己的性格,为什么自己喜欢挑起戏剧性的冲突,他说:“我需要改变我的思维模式,不能一直处于危机战备状态。”有人在美国知乎Quora上提了这样一个问题:“怎样才能成为盖茨、乔布斯、或者马斯克?”对此,马斯克的前妻回答:极度的成功来自极端的性格,以及其他很多方面作出的牺牲。这些人与社会格格不入,通常会被认为是“怪胎”,因此他们被迫以一种不同寻常且极具挑战性的方式体验这个世界。没错,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完美的天才,所有的伟大人物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缺陷。但人类文明的每一次的进步,几乎都是由这样的“疯子”推动完成的。正如艾萨克森在《马斯克传》结尾处所写的:有时候,伟大的创新者就是与风险共舞的孩子,他们拒绝被规训。他们可能草率鲁莽,处事尴尬,有时甚至引发危机,但或许他们也很疯狂——疯狂到认为自己真的可以改变世界。